废文网 - 历史小说 - 国术传人在古代,知己遍天下在线阅读 - 国术传人在古代,知己遍天下 第186节

国术传人在古代,知己遍天下 第186节

    千军冲击,群马奔腾,刀兵相接的杀喊声刺激得人头脑闷沉,心慌气短。

    就在这个时候,何宴清回头去看了程灵一眼。

    只见那翻飞的剑光之中,忽然有一道血光闪过,程灵受伤了!

    何宴清惊呼:“程兄!”

    原来柳颢见程灵要顾及使团中官员们的性命,便越发地将两人的战斗往这些人中间带。

    他甚至都不需要特意去击杀这些使团官员,只是他与程灵之间的战斗余波,就足够这些人难受的了。

    运气好的如邹威,虽然马儿受了惊,但好歹在落地前被程灵救起,好歹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有那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两人战斗的剑气尾巴扫到,当场重伤,甚至是身死。

    先前程灵身在“陈军”阵中,就是用的这一招对付敌方军士,使得陈军伤亡惨重。

    现如今柳颢也学了程灵,再用这一招来对付程灵,程灵却没有办法像柳颢一样不管己方人员死活,她总会伺机出手救人。

    高手过招,毫厘之差都有可能造成截然不同的结果,又何况是像程灵这样频繁地分心,还要在战斗中去尽量保全别人性命?

    一次两次三次,程灵凭借精微的控制力,和高妙的武功技巧做到了,可四次五次六次,甚至是更多次呢?

    程灵也会失误,失误之时就是她受伤之时!

    何宴清惊呼,程灵胸口中了一剑,她飞速后退抽身,伤口处鲜血迸溅。

    程灵连忙给自己点穴止血,再一扬手,呼呼就是一大蓬石灰对着柳颢兜头喷去。

    柳颢剑气激荡,同时挥袖扫开石灰,怒道:“程愚之,你……咳咳……”零散的石灰呛得他有一瞬间眯了眼。

    程灵又接连放出大把大把的石灰,柳颢用内功鼓荡袍袖,逼开石灰,程灵便也搬运真气,用放暗器的手法撒石灰。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石灰,竟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竖子,无耻!”柳颢大骂,“程愚之你也算当世高手,岂能如此全无高手风范?”

    程灵不理,只高声道:“快走!黑甲军听令,冲击,渡河!”声音有内气加持,传遍左近战场,听得人耳中甚至发出嗡嗡之声。

    何宴清急道:“那你呢?”

    程灵道:“我断后,使团暂由邹威副使节制!何宴清同时升为副使,代行监督之职,与其共同决断!”

    “快!”

    黑甲军持续冲锋,前方的校尉郑良也并非草包,他的灵巧功夫或许差了些,但战场上大开大合的冲击之术,尤其是马上刀法却是一绝。

    长长的斩马刀纵横挥舞,再有精锐的黑甲军枪兵组成尖锥阵,此前还有程灵帮他们辟开了大半道路,终于在这一刻,轰!黑甲军冲出包围了!

    郑良打马,前方令旗挥舞,他高喊:“我们冲出来了,兄弟们,大家快走,不要给程少卿拖后腿!”

    黑甲军将士个个见过程灵勇武,此时无人不对她心生敬服,大家也都深知快速脱身的重要性。没有人有犹豫,都跟随着郑良奋力往前奔行。

    一千黑甲军拧成了一股绳,前方不远处,就是大河,神川!

    敌方“陈军”人数虽多,追击起来却居然还不如黑甲军有气势。

    这一方面是因为道路的宽度有限,敌方的人数优势不能很好体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敌军本就不如黑甲军精锐。

    追击在最前方的人可是要受到黑甲军反杀的,这种情况下,就算后方还有大军跟上,可前头追击的人却很容易丧命。

    命是自己的,谁想没命呢?

    眼看着敌军越追越慢,而黑甲军越走越远,程灵又一扬手,欲逼退柳颢。

    结果这一扬手,却居然扬了个空。

    糟糕,她随身带的石灰用完了!

    程灵:……

    背包空间容量有限,她空间里也不可能只装石灰,还要装其它东西呢。

    柳颢一愣,随即大笑出声:“程愚之,石灰用尽,受我一剑!”

    第296章

    柳颢纵剑而来,昆山派的碎玉剑法在他手中近乎被发挥出了十成威力。

    程灵没有了石灰,也不再试图避走,而是龙泉剑一扬,峨眉剑法如同翩翩雨燕,翻飞而起。

    战便战,谁还怕他不成?先前要不是顾及到黑甲军中的同伴,程灵才懒得与柳颢使诡计纠缠。

    程灵胸中也有一股武者的傲气,遇到了同等级的高手,若是能公平一战,印证毕生所学,谁能不愿意呢?

    柳颢嘲讽她用石灰抗敌,不是正道所为,程灵便冷笑道:“如今没了石灰,程某反倒怕你承受不起呢。柳颢,你也吃我一剑!”

    峨眉剑法行似飞燕,静如风停,程灵气随剑走,步随腰动,动静之间真个是吞吐俯仰,翻飞如意,直杀得柳颢不由自主就被她带住了节奏。

    这个世界的武功更讲究气的运用,剑法招式的重点在于放大真气的作用,而程灵上辈子学习的国术技击法,却是更为直接的杀人技。

    在她的前世,因为内家功法的没落,使得很少再有人能够从体内修炼出明显的真气,如此一来,技击法门的精妙,自然也就更为被人重视。

    程灵施展的峨眉剑法,则是被她更进一步改良过的。

    既融合了原版峨眉剑法的精妙技巧,更结合了她现如今的真气特性,每一剑都令柳颢目眩神驰。

    他忍不住赞了声:“好剑法!”又道:“但若是仅此而已,程愚之,你今日必死无疑!”

    说话间,柳颢的剑势忽然一变。

    碎玉剑的高妙原本在于居高临下的一种堂皇气势,如同昆山玉碎一般的尖锐劲疾,一旦出剑,那森然剑气,少有人能够抵挡。

    柳颢与程灵翻滚逼杀,且战且走,连斗了上百招,一时难分胜负,眼看着要演变成持久战,柳颢的剑气之中,悄然间就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他的剑势大变,也从碎玉剑的堂皇疾速,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阴寒诡异。

    这种剑法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当程灵的龙泉剑与柳颢剑尖相触时,忽然有一股如同毒蛇吐信般的阴寒力量,就顺着两剑相交处,似闪电跃迁,瞬间突破剑尖的距离,刺激到了程灵的手掌,进而往她经脉中突袭。

    程灵一惊,下意识回剑。

    要不是有一种无论如何不能丢掉兵器的武者本能,刚才那一下,说不定程灵就将手中的龙泉剑丢了!

    而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每一次对战,但凡程灵的剑与柳颢的剑有所碰撞,那股诡异的力量就必然要通过剑身传入程灵手掌,使她的真气运行甚至都能感觉到一种森寒的迟滞。

    程灵运转自身阴阳能量,发现太阳能量对这股森寒剑气有所抵消。

    但即便如此,每每两剑相交,那一瞬间的停顿,仍然使得程灵苦不堪言。渐渐地,她的节奏被打乱,气势被压住,有了将要落入下风的迹象。

    程灵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不可与此人久战!

    如此动念间,程灵忽然就说了声:“看我弩箭!”说着,程灵抬起绑了弩箭的左手。

    柳颢对程灵的弩箭都有阴影了,潜意识一惊,剑势便有片刻停顿。

    程灵趁此机会荡开柳颢的剑,足尖一点,便跃出十数丈。既然黑甲军都带着使团的人走远了,她又何必与柳颢打生打死呢?当然是赶紧去追上大部队,这才是正事!

    柳颢大怒:“竖子,你又耍诈!”

    他是真要被气死了,才说程灵终于有了高手风范,结果这家伙又玩诡计。好好一个高手,不是撒石灰,就是靠诡计诈敌,哪里还有高手的样子?

    尤其是像这种年轻高手,不应该拿出那种,哪怕身死也必定要求道而死的气节与精神吗?

    柳颢提起轻功,纵剑疾追,一边嘲讽程灵道:“这天下果然没有取错的字,难怪你程灵要叫程愚之,动不动就跑,武道如何进步?愚之之名,程愚之你当之无愧!”

    所谓愚之,实际上是要与程灵的“灵”字截然相反,这是一种自谦,一种风度,结果倒是被柳颢拿出来嘲讽。

    程灵却是半点也不受激,她只管施展轻功跑。

    柳颢全力追逐,他的轻功也非常高妙,程灵速度非常之快,柳颢却也半点不慢。非但不慢,他甚至还隐约有种越追越近的意思。

    如此数百息后,转过一道弯,前方只见一条大河轰隆隆地伸展在众人面前。

    而那河中,有数艘大船正全力向这边岸上驶来。

    其中,挂有魏国旗帜的楼船共有两艘,挂有陈国旗帜的大船却有三艘!

    黑甲军众人已经到了大河的岸边,魏国这边的大船也放下了舢板,准备好了要接引黑甲军上船。

    太好了,看来程灵早前传讯没有白传,魏国的船,果然按时来接了!

    陈国的船虽然也警惕地看守在旁边,却并不敢当着魏国水军的面阻拦黑甲军上船。

    至于先前那些被柳颢指挥着的,穿着陈军军服的敌军,却是早在方才被黑甲军冲开以后,就四散着消失在后方的山林间了。

    很难说清楚那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而现在程灵也顾不得追究这些。

    只听前方黑甲军中发出一声声:“快!快上船!”

    而后方的柳颢终于又追近了。

    他喝道:“竖子,再吃我一剑!”

    诡异的剑气袭来,程灵不得不继续回身招架。

    两人又战做一团,而这一次,程灵看清楚了,当施展出这门诡异剑法的时候,柳颢的脸上同时会闪过层层青灰气息!

    施展这门诡剑,柳颢的气息显然不能支撑太久!

    好得很,如此一来,程灵的策略便应当是要与他对耗。

    程灵闷不吭声,只管将峨眉剑法施展到化境。

    柳颢诡剑的气息干扰对程灵而言是一种考验,这使她每每出剑都必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但这种精神的高度集中,也使得程灵仿佛进入了某种顿悟般的特殊状态。

    忽然间,程灵剑气猛地一动。

    白猿探身,猴子捞月!

    程灵揉身而上,剑身自上而下,贴着柳颢的剑斜斜刺入。

    柳颢眼睛一花,完全没能摸清楚程灵这一剑的脉络,就在这一刻,腰腹中剑了!

    中剑了,他居然真就这样中剑了,这、这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会如此?他之前,明明是占上风的!

    柳颢腹痛如绞,一时眼睛瞪大,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