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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读书郎 第209节

    “我去后厨!”崔凡咬了咬牙,大不了,学呗。

    “多谢温雅士。”去后厨,总比去扫茅厕要强啊,也不用挨打,被人当沙包,麦生他们赶紧低头弯腰,谢谢温润高抬贵手,放过了崔凡。

    虽然在崔凡这么一来,也是要遭罪,还要损失名声,但是比起去扫茅厕,当沙包,强多了。

    崔凡嘀嘀咕咕:“完了,我君子之名没有了。”

    “去个后厨,你就没名声了?又不是让你去女澡堂。”王珺还不乐意呢。

    没能让人去扫茅厕,当沙包,实在是无聊透了。

    “你懂什么,君子远庖厨。”崔凡大胆的瞪了一眼王珺:“我去了后厨,还什么君子?”

    “伙房怎么了?”王珺就不明白了:“没有后厨,你们吃什么喝什么?美味佳肴哪儿来的?不都是从厨房过来的吗?”

    “自古君子远庖厨!”这是麦生说的话。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赞同。

    “非也非也!”温润摇了摇头:“你们断章取义了。”

    “那你怎么说?”麦生也觉得这是圣人圭臬,故而他从来不下厨房。

    “君子远庖厨是一句话,出自战国时期的《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温润道:“是孟子劝诫齐宣王实行仁术,而非让君子远离厨房的意思。”

    “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出自《孟子》的《梁惠王章句上》。

    西汉戴圣编纂的《礼记·玉藻》也有提到:“君子远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也就是说,凡有血气的东西都不要亲手去杀它们。

    汉代贾宜在《新书·礼篇》中引述了孟子的话后说:“故远庖厨,仁之至也。”

    把“君子远庖厨”作为仁慈的品德加以提倡,这倒也是符合孟子的原意,而非让君子门远离厨房,不事生产的意思。

    非是不能,而是不忍。

    这才是孟子的原意啊!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温润道:“仁者无敌。”

    他看向麦生他们:“我是君子,故而我以仁义待尔。”

    几个人若有所思,大家都不是傻瓜,这次能来挑战温润,其实也存了小心思的,不过现在么,却觉得温润真不愧是“雅士”之名,他有君子之风,仁义之实。

    点醒了他们,也给了崔凡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多谢温雅士!”这次,他们行礼行的整齐划一,真心实意。

    他们几个来的时候,愁眉苦脸的,走的时候,像是放下了很多。

    且不是崔凡一个人去的书院后厨,他们所有人都去了,在书院后厨帮忙。

    虽然第一次帮厨,他们打碎了很多碗盘碟子的,但是也赔偿了啊。

    倒是温润他们,打发走了这些人,才哄堂大笑。

    过年么,大家都很放松,温润他们白天逛街,晚上看灯,过得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一直到正月十八,满城花灯化为焰火,他们才在正月十九的时候,跟许家告辞,回到莲花坳。

    一回到莲花坳,头一天晚上,温润几乎半宿没睡,第二天下午,一瘸一拐的就去了陆氏医馆。

    “又来买药丸子?”陆通神医,一看到他,就指了指后头的好几个大罐子:“都准备好了,一共三百两,付钱吧。”

    “不是吧?”温润夸张了一下表情:“这你都能算出来?”

    “一看你来,我就知道,你家那位又要走了。”陆通神医暧昧的看了一眼温润:“夜里挺激烈的啊?看你走路都拉拉腿儿了。”

    温润脸一红:“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陆通神医又递给了他一个小罐子:“这个给你,是药油,做那事儿的时候用一点,可以保养加润滑,让你以后不至于遭罪。”

    温润的脸,红的都要滴血了,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拿。

    “年轻人,不要以为年轻就能胡闹,到老了都找上门来啦!”陆通神医将东西塞给他,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一些的罐子:“这是我特意搭配的药油和香膏,记得用一些,对双方都好,将来老了,不会腰酸背痛腿抽筋,还有啊,平时多保养,将来受益无穷。”

    这本来就是有违正常的房事,要是不保养好,后患无穷。

    “谢谢。”温润只能有两个字回答他。

    “哦,不客气,诚惠,一百两。”这家伙就不适合让人感激,刚拿了东西就报价,并且伸出了收银子的手。

    “这么贵?”温润顿时,啥感动都没有了。

    就剩下一头黑线了。

    “这是秘制配方!”陆通神医瞪大眼睛:“我自己亲手制作,连我儿子都没让碰一下,我媳妇儿还怀疑我这是给她做的啥美容圣品呢。逼得我不仅偷偷摸摸的给你做药,还要给她做养颜膏。”

    一个人做了两份活儿,他容易嘛!

    “好吧好吧,我要是用光了,再找你要。”温润麻利的付了银票,这些东西,够他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就王珺这样的军官,可不能频繁回家。

    一年回来个七八趟,他已经很知足了。

    想他头一年来老王家,根本没见过王珺。

    搬了东西回去,家里也在忙着做东西,打算给王珺带走的可不少。

    药丸子,衣食住行的哪个都要准备的足足的,尤其是开春之后,各种驱蚊虫的东西,盘香熏艾驱蚊的都要备齐。

    还有家里的猪头肉也正在准备,马上就要二月二啦!

    而王珺回来这几日也没闲着,今天去老倪家吃饭喝酒,明天去老刘家喝酒吃饭,后天去老程家……反正他是中午晚上都不在家吃,为了跟乡亲们联络感情,他也是够拼的了,还一大早的跑去相熟的人家吃蒸饺,灌汤包。

    正忙碌的时候,还差两天就出了正月,十骑快马进了莲花坳,找上了王珺:“军中急令,请您回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珺眉眼间的喜气都不见了。

    那个什长凑了过来,小声的跟王珺说了一句话:“皇太子薨了。”

    然后把事情跟王珺说了一番:“董浩将军请你快点回去。”

    王珺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怎么没有听到风声?”

    “是快马来报的消息,还没昭告天下。”那什长小声的道:“快点回去吧,董浩将军说,大营里恐怕有变故。”

    王珺这也不客气:“大家伙儿赶紧休息一下洗漱一番,吃饱喝足了,过一夜,第二天出发回营。”

    “是!”

    温润一听明天就走,晚饭都没吃好,忙活了半宿,才回到卧房,王珺正在擦拭一把长刀。

    “怎么走得这么急?”温润知道今天有人来,但是王珺见过了之后,就打发人下去休息了。

    他还没问原因,不是不能问,而是没时间问,他一直在忙。

    王珺把长刀入鞘,放在了一边:“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明儿回营地,恐怕军中有所变故。”

    “怎么了?”温润坐在了他身边。

    王珺拉着她的手:“皇太子薨了,我们一直没得到消息,还是京中有人快马送来的,年前皇太子就不太好了,勉强过了个年,祭祖的时候,就是硬撑着了,回去就病了,没到十五,人就没了,可京中正在过年,皇上听说也病倒了,这事儿一直被人捂着,不让公开。”

    “京中形势不容乐观啊!”温润郁闷的道:“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别忘了,三皇子是我们的大帅。”江南大营,可是很团结的,在团结的挤走了贪污的那些书记官们,换了人上去,账目理清了之后,就一直在做准备。

    王珺也不傻,虽然草根出身,但是他也明白,这上头的风云变幻,也会影响下头的人。

    他跟温润说,是因为他觉得以温润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理解。

    “也是,你们这不是三殿下的人,也是他的人了,他都你们大帅了。”温润叹了口气:“你去吧,记得啊,千万别露头,咱们就老实的听上头的分析,实在不行,就花钱买命。”

    温润将一千两一个的金票,给了王珺三张:“这是不记名的金票,认票不认人,谁拿了去都能兑换一千两黄金,足额的那种。”

    “这么多钱?”王珺大吃一惊。

    三千两金子,不是银子!

    “你懂什么?这是咱们家压箱底的金子。”温润心疼的不行:“家里还有三千两银子,我都收起来了,那是我们家最后的退路,你要是摊上了事儿,全家跟着你倒霉,我就将堂弟分出去,钱放在他那里,我放心。”

    王瑾小少年,是个有恩必报的性格。

    心性坚毅,为人又老实,是个好孩子。

    毕竟王瑾只是堂弟,要是出了事儿,倒霉的就是王珺,最多加个王珏,还牵连不到堂弟王瑾,这是温润最坏的打算了。

    “怕连累你。”王珺拍了拍他的手。

    “不怕,大不了,我用功名赎罪,咱们全家起码保住命。”这是温润能付出的所有代价了。

    “嗯!”王珺也是心里没底。

    不过再没底,也得硬着头皮回去啊!

    第二天一大早,王珺就走了,带了很多的马匹,驮了很多的东西。

    一路疾驰,回到了江南大营。

    温润也没闲着,家里除了他,其他人都以为王珺是有急事才回去的,倒是节日的气氛还在呢,要吃猪头肉。

    甚至开始盘算清明节了。

    可是正月的最后一日,突然来了衙门的人,是马三儿带头来的,跟大家伙儿说:“皇太子薨了,大家都把喜庆的东西收一收。”

    “哥夫,什么叫薨啊?”家里的人很少懂这个。

    温润告诉他们,叫“薨”的可不是一般人。

    古人对身故的有多种方式的描述,常见的就是“卒”了,早亡一般用“殇”,帝后级别用“崩”,还有就是对一些特殊地位或者特殊方式死亡的描述,比如“殉”、“没”、“自尽”、“弑”等。

    薨在古代主要针对地位高的人士所用,一般是皇帝的高等级妃嫔和所生育的皇子公主,或者封王的贵族。

    崩一般只用于天子,比如说山陵崩,就是皇帝驾崩的意思。

    薨是诸侯王,后来就是指太子、亲王、郡王这一级别的王族。

    卒是士大夫阶层,一般官员才用这个字眼儿。

    死就是适用于庶民,平民百姓都叫死。

    现在皇太子死了,就叫“太子薨”。

    本来残余的年味儿,和“二月二,龙抬头”的喜气,瞬间就没了。

    大红灯笼大红绸子的,全都换了下来,不说天下缟素,可也不见什么喜庆颜色了。

    想起王珺说的,太子薨了,三皇子竟然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