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电话
嘟——嘟—— 经过几个世纪的煎熬，电话接通了，林梦泽困倦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喂。” “梦泽！” 压抑许久的思念如井喷般爆发，叶辰激动地喊恋人的名字，甚至忘记现在早就过了医生规定的休息时间。 “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最近还好吗？按时吃药了吗？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我记得徐哥不会做饭，他不会总让你吃外卖吧？还有还有……” “停停停。”林梦泽打断了叶辰永无止尽的提问。叶辰本以为等待他的会是疏离与隔阂，没想到林梦泽语气带笑，七分嫌弃，三分纵容。和在涟洋市相处时一样，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你问这么多让我从哪回答啊，一个个来。” “哦……”叶辰顿时蔫了，刚想从最近过得如何开始问起，在酒吧突然想到的疑问再次跃入心间。他真的很想知道林梦泽选择自己的原因，又不知如何开口，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阿辰？” 叶辰为难地抓抓头发，感觉脸上有些发烧：“想问的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问起……” 电话里传出一阵轻笑：“不愧是你，给机会都把握不住。” “不许笑！” “既然你没什么可问的，那就我先来好了。” “你想问啥？” 林梦泽故作神秘地笑了一声，而后，一阵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从听筒里传来。“叶警官。”林梦泽柔柔地问，声音朦胧暧昧，好像藏在被窝里的枕边话一样。叶辰听在耳朵里，心都要融化了，哪怕林梦泽之后是问他尿床到几岁，他都会如实回答。 “我在。” “你有没有想着我手冲过？” 林梦泽的问题过于大胆，叶辰当即怔住了。回到青山市后他忙得几乎头秃，根本来不及解决生理需求，只好支支吾吾地如实回答。 “竟然一次都没撸过？”林梦泽听上去很是震惊，“我这么没有魅力吗？” “不是不是，最近太忙了，每天忙完都是大半夜，洗洗就睡了……” 林梦泽发出一种不悦的鼻音，沉默几秒后唐突发问：“你现在困吗？” “跟你说着话当然不会困！” “那……”林梦泽故意拖长音调，尾音上扬，带着些做作却俏皮的妩媚，“要不要现在来一发？” “现在？”叶辰顿了顿，加重语调又问了一次，“现在？” “是哦，就是现在。”林梦泽打了个哈欠，慵懒得像只猫，“我听着。” 叶辰吞咽着唾液，仅是听着林梦泽说话的音调，他就已经勃起了。脸颊燥热，耳朵烫得几乎要喷火，阴茎沉甸甸的，撑得股间胀痛，简直像天天精虫上脑欲求不满的男高中生一样！最后一丝矜持让叶辰犹豫着要不要拒绝，林梦泽仿佛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对着听筒轻轻吹了口气，柔软的声音堪比致命毒药，不，春药。 “叶警官，你是不是已经硬了？” 叶辰感觉咽喉都在颤抖，为了不被发现，他抿住嘴唇，却在唇纹上尝到了林梦泽的气息。有诱人的甘甜，却夹杂着些许苦涩，像一杯浓度适中的热巧克力，只要尝过一次，就休想戒掉。 “阿辰，听话，闭上眼。” 林梦泽的声音仿佛具有蛊惑力量的咒语，叶辰放弃了挣扎，顺从地阖上眼睑。黑暗的怀抱静谧而温馨，林梦泽的一切骤然变得清晰起来，他依偎在怀里时的体温、气味，微醺时咬字不清的呢喃和无伤大雅的调笑……关于他的点点滴滴悉数铭刻在叶辰的细胞中，融入血液，永久性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把裤子脱掉，自己撸。” 几近命令的语气让叶辰更加兴奋，他臊着脸，慢吞吞脱掉裤子，手握住勃起的阴茎撸了两下，爽得打了个激灵。 “感觉怎么样？”林梦泽的笑音如同孔雀翎，扫过叶辰耳畔，痒得他浑身酥麻。 “嗯……哈……当然还是不如你……” 叶辰加快了速度，他本就禁欲了一段时间，又积攒了不少工作压力，加上恋人在耳畔私语，情欲攀升地极快，撸了几下就有了射精的欲望。 “我看你这不是挺爽的……唔……” 林梦泽打趣道，一种黏腻的喉音支配了他的声线。叶辰立刻意识到，他也有感觉了，此时一定用双腿夹住棉被摩蹭，试图填补肉体上的空虚。 “一起吧，光我一个人都没意思。” “我现在可是和别的男人共处一个屋檐下，你就不怕被他听见？” “小声点，别出声。” “行吧，真受不了你……”林梦泽斥责了一句，之后他便不再说话。 仿佛一种水到渠成的默契，身居两地的恋人同时握住自己的性器手淫，小臂震颤，喉结起伏，听筒里充斥着呜咽与喟叹。叶辰想象着林梦泽在自己面前分开腿自泄的模样，一股热血从脑顶直冲向股间，把欲望推到顶峰。一股浊液从马眼喷出来，满手都是。进入贤者时间的叶辰在床上躺了会享受高潮的余韵，之后他拽了张餐巾纸擦干净，暗自决定下次当面做爱时，他要把沾满精液的手指塞到林梦泽嘴里让他舔。 听筒那边的喘息蓦然急促起来，几秒后逐渐归于平静，林梦泽也射了。 隔着电话线共赴云雨了一波，叶辰又爽又空虚，他把电话调成功放，抱住枕头，想象成林梦泽，把脸埋进去：“感觉怎么样？” 林梦泽的笑音有些哑，看来压抑呻吟比喊出来还费嗓子：“确实不如你本人……” “可恶，好想当面和你做……” “我也想，感觉用前面都不够了。” “下次要不要用后面做？” “好麻烦哦……还要润滑扩张什么的，我比较希望你来做……” 刚射完精的男人是最愚蠢的，叶辰也不例外，他大脑严重缺血，根本没有余力思考自己的语言，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要么我这周末去找你吧？” 听筒对面霎时安静下来。过了好一阵，林梦泽才缓缓说道：“不行，我这周末有安排了……” “什么安排？” “工作面试，我不能总闲着吃徐涉的软饭啊。” “哦……”叶辰沮丧地吸吸鼻子，“那下周呢？” “下周啊……得看情况，我还不清楚这份工作的排班，之后再联系吧。” “好吧……” “没办法，工作优先，你也是，要认真工作哦。”语罢，电话里传来一种模仿接吻的音节，紧随其后的是林梦泽倦怠的哈欠，“阿辰，我困了，先挂了吧……” “行吧，你好好休息。”刚要说再见，叶辰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疑问，仿佛生物天生的警惕性。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像一个极其普通的问候那样直接发问，“对了，你那边最近天气怎么样？” 林梦泽的声音愈发朦胧缥缈，似乎随时都会睡去：“天气挺好的，最近每天都是大晴天，晚上能看见星星……” “好吧……”叶辰不可听闻地叹了口气，“晚安。” “晚安。” 漫长的电话告一段落，叶辰点亮手机，打开天气预报程序，屏幕上赫然蹦出林梦泽此时所在的湖畔城市的名字。根据实时更新的天气预报，那座以潮湿多雨出名的温润湖城已经连续降了三天雨，并且还将持续阴天，直到周末。别说渺小的星星，老天爷想露脸都得看乌云的心情。 叶辰关上手机，拳头接连落在枕头上，砸出一个与心里同样的深坑。 “梦泽，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当叶辰一遍又一遍去质问时，他心里便隐约有了答案。他比谁都清楚林梦泽不是个坦诚的人，之前的猜拳游戏是林梦泽为数不多的赏赐，让叶辰得以拥有窥探他秘密的良机，但他没有把握，亲手合上了恋人敞开的心扉。至于以后是否还有转机，叶辰也全无把握。 徐涉说过，林梦泽之前是个卧底，还是特别厉害，到最后都没有暴露身份的那种，这让叶辰的心情更加复杂。既然林梦泽擅长在别人面前隐藏，那在自己面前时又如何？是否也藏起了真正的自己？他所看到的，拥抱的，亲吻的，究竟是不是真实的林梦泽？ 对林梦泽的未知让叶辰感到无比痛苦。明明是恋人，明明应当彼此相爱，但为何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会催生出这种稠密到窒息的绝望？ 沮丧几乎要把叶辰淹没，幸而野兽的自救本能让他挣扎着从水底浮上来。叶辰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还不够清醒，又冲去洗手间打开花洒，用冷水狠狠地冲刷全身，酩酊的抑郁才终于被驱散。擦着身上的冷水，他想起夜巡小队里的许晓晓，那个自称对林梦泽“略知一二”的神秘女人。 虽然偷偷摸摸在别人背后搞小动作不符合他的作风，但是为了更好地面对林梦泽，更好地爱他，什么底线都可以抛之不顾。 他抓起手机，拨通了许晓晓的电话。 “喂？叶分队？”许晓晓听上去无比精神，完全没有因为被打扰而恼怒。 “是我。” “怎么了这大晚上的，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急事，但是有些私事想和你聊聊。” “让我猜猜……”沉默几秒后，许晓晓咯咯笑出声，“我猜和林梦泽有关，对不对？” “是的，我想跟你打听些他过去的事。”叶辰直言不讳，“你明天下班后有空吗？” “下班后我有约了。”许晓晓淡淡地说，“不过晚上有空，如果叶分队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家坐坐，我们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