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令营〔三〕
等到严绎来休息室找他，齐佳嘉只能扭捏地把裤头往上提到肋骨，裤腿下的细白的大腿露出大半，宽大的短袖下摆盖住屁股，好挡住他屁股上晕湿的那一块。 外面天已经全然黑了，齐佳嘉拉住严绎一走一顿，用手机光照着脚下，小心翼翼地走到他们落脚的那一块草坪。 一片区域支着男女不同款式的帐篷，一片区域摆满了桌椅烧烤架，还有人拿了酒精饮料，远远看都能看出有几个人走路有些歪扭了。 齐佳嘉走过去，不少人笑他说串都糊了你才来，也有细心的女生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齐佳嘉笑着摇摇头，只说是有点晕车，顺势抱着个碗就坐到了那一桌。 老师都在另一边吃饭，所以这边的男男女女十分放肆，喝了酒更是大胆，有几对已经抱在一起你侬我侬的互相喂食，更过分的两个在人群里吃着吃着拥吻起来。 他们立马都炸开了锅，老师在那边嚎了一嗓子问怎么了，一个个只得收住声音，拿出手机记录当下这疯狂的一刻。 但过了这一阵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了，又或者其实大家私底下也经常见这种情形。他们亲吻、肢体接触、甚至成对溜进帐篷里，同学们也只是调笑几句，继续和身边人各吃各的各聊各的。 齐佳嘉倒是有些不敢相信，拐了几桌到严绎身边坐下，他们这桌都是班委，也有开玩笑的，但是都避开那些个情侣的事不谈，因为他们离老师那一桌最近。 “他们一男一女进帐篷了哎……”齐佳嘉凑到严绎耳边悄悄说，声音虽小，却被另一边的男生听见。那男的笑起来，说：“怎么，没见过男的和女的做爱啊？” 齐佳嘉听了吓得连忙捂住那男的嘴，做贼似的不住往老师那边瞟，见那边没什么反应，才舒了一口气说：“学委，谨言慎行啊。” 学委笑着搂住他腰往自己身边的座位按下，带着一些果香酒精味靠过来，用并不算小的声音说：“佳嘉，你不会还是个处男吧？” 桌上除了严绎，其他男男女女都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齐佳嘉环视一周，对着这群高中生露出十分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 他像被戳到痛处一般，又羞恼又感觉心里有股气呼之欲出，最后只是低下发烫的脸，不作回答。 这让大家笑得更开心了，齐佳嘉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故作生气的把自己内心的疑惑问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难道你们都不是处了吗！” “哈哈哈哈我们是啊，但是我们不会一聊这个话题就脸红，佳嘉你就像个……”一个女生笑得东倒西歪，想了半天才找到词形容齐佳嘉的样子，“像个深闺女子，一提男女那点事就脸红哈哈哈哈。” 齐佳嘉也跟着笑起来，心里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也不再忧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跟着大家从班里的鸡毛蒜皮谈到国际形势又转入娱乐圈各种八卦。 酒足饭饱，景区工作人员来收拾桌椅和垃圾，同学们几群几群围起来玩桌游，他们这边也涌入了几个特别爱玩儿的积极分子，要带着他们真心话大冒险。 他们背着老师建立的班群里，已经有人在发真心话和大冒险的惩罚了，类似于某某到现在为止还有吃鼻屎的习惯这种恶俗小秘密时不时就会弹进班群，还能看见借机秀恩爱的情侣被人群围着热吻。 游戏规则很简单，一个转盘，指针指到谁，谁就选惩罚。第一个转的人是学委，他喝了点酒，有些飘，偶尔搂搂这个，抱抱那个，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已经被几个女生掐过耳朵了还不知悔改，最后挂在脾气最好的齐佳嘉身上不再动弹。 与其说是转到齐佳嘉的，不如说是学委把指针掰到他这个方向的。大家对于这种作弊手段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只要能扒出他的小秘密，欺负谁不是欺负呢。 齐佳嘉选了真心话，下一秒就有个女生问他：“你真是处男吗，可不能说谎啊。” 齐佳嘉又面红耳赤，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最后局促地说了句“是。” 那样子确实太像一个思想保守的处男了，没人怀疑。 齐佳嘉暗地里还听见严绎轻笑了一声，他斜眼瞪了严绎一眼，也把指针硬掰过去，问：“班长，你是处男吗？” “我选大冒险。”严绎说。 大家一边也想知道答案，一边都起哄着讨论大冒险惩罚，想狠狠整上严绎一回。但高中生来来去去八卦的不过也就那些问题，最后是让严绎跟班上最喜欢的人表白。 齐佳嘉比严绎还紧张，他宁愿严绎去找个女同学闹绯闻。 但是严绎朝他走过来了，一把将他从学委的怀里拉进自己怀里抱住，还故作深情有模有样的和他对视，说：“我喜欢你。” 那边已经有人开着闪光灯拍照，更有录视频的，一时间其他人也陆续围上来。 纵使严绎现在能帅倒一溜女生，齐佳嘉也只觉得丢人，恨不能找个缝钻进去，可严绎不知道为什么，揽着腰的手劲儿格外大，他很难挣开。 “你为什么喜欢佳嘉啊！”周围有人当真了，深入八卦起来。 严绎退开一步，却没松开齐佳嘉的腰，把他锢在自己身边，好整以暇地说：“因为他是处男。” 操！也没必要反复鞭尸吧！ 下面人一时又笑起来，齐佳嘉瞪着严绎，恨得直咬牙。不过，也因为严绎这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大家就没把他俩的事当真。 游戏继续。 喝过几杯酒精饮料，大家也越玩越大，也不管老师看没看见，真心话总是问一些三围、尺寸、第一次等这样含性暗示的问题，大冒险也确实越来越大胆，有一个女生一晚上被好几个暗恋的男生强吻了，不过她好像乐在其中。 后面轮到那个女生大冒险，一个男的特别过分，说：“刚刚亲你的那几个男的，选一个今晚陪你睡吧。” 下面叽叽喳喳起哄的，也有说这太过分了，于是最后换成了：“在场男生，选一个让他摸你欧派。” 也很恶俗。 他们玩这么大之后，齐佳嘉在这个游戏里已经没什么存在感了，也不出主意也不起哄，安安静静看着。却没想到那女的正朝着他走过来，吓得他直接后跨一大步，躲到了严绎身后。好在那个女的是抓起了严绎的手按在了自己胸上。 “手感如何啊？”那女的问。 也不知道这个大冒险到底实在折磨谁。齐佳嘉看着严绎复杂的表情，心下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其他人开始试图把他俩撮合成一对，那女的也大有如果严绎不答应就让他手一直按在自己胸部的势头。 严绎尴尬了一阵，还是收回了手。下一刻齐佳嘉的屁股遭了殃。 “喂！”齐佳嘉拍开他手。 严绎煞有介事道：“还行，但比齐佳嘉屁股差点。” 就这样，到了后半场，齐佳嘉的屁股沦为各位想不出新奇大冒险的人的必经之地。被摸被掐还算好的，还有人上来就抱住他，拿胯顶他屁股。 这种下流的动作引得很多男男女女的效仿，他甚至感觉到有几个男的那儿真是硬起来的。有几回撞到他下边的软穴，差点立不住脚要倒了，后面抱他的人看这反应更来劲了，拿真枪实弹顶蹭得更厉害。 齐佳嘉只能一边卖笑一边说“行了行了”，那人放开他之前还凑到他耳边说：“今晚我来找你。” 齐佳嘉吓得一震，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走出了人群。他走之后也陆陆续续离开了两三个人，各自回帐篷休息。齐佳嘉对了一眼名单表，严绎把他俩分同一个帐篷。 他顺着编号找过去，钻进帐篷躺下，看着严绎的行李包，想翻翻里面有什么，一抬手心口竟然砰砰跳起来。他拿起小毯子捂住脸，为自己这般纯情生涩的表现感到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