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滚滚长江东逝水
吕子仲故意出言相讥道。 “别人写两首诗的时间，有人居然一首诗都写不完。” “有什么了不起的？” 却见李浩然缓缓落下一笔，淡淡说着：“岂不闻名士之笔，重于铁乎？”m.zwWX.ORg 话音一落，满座哗然。 有支持吕子仲的士子大声说道。 “你算什么名士？敢这样大放厥言！” 许麒顿时冷笑起来:“李浩然要还不是名士，这今日在坐的真就没人配得上‘名士’这两个字了！” 那人先是一愣，旋即诧异道:“凭什么？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 只听得左侧庭上，有人冷笑道:“两耳不闻窗外事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 “居然连大名鼎鼎的圣前解元李浩然都不知道？” 那之前质疑李浩然“名士”身份的学子蓦然一愣，旋即黑脸闭嘴。 这已经不是什么面子的问题了。 再辩下去，就是质疑文庙对于李浩然这个圣前解元的公正性。 这是诛心之论，完全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立在李浩然身边的龙女顿时一愣，看向李浩然愤愤道。 “书生，你不是跟我说说，你只是普通文士？” 李浩然一边提笔蘸着墨汁，一边咬着瓜果，含糊道。 “我又没说错？” “圣前解元不是普通文士吗？” 龙女顿时想要掐死，李浩然的心都有了。 此时，宴会上更多的士子却矜持着不言不语，只是冷笑目视李浩然，就等着看笑话。 这龙宫宴岂是好相与？ 敢觉得文事，就要有诗文每一瑕疵被放大心理准备。 龙君身子向前一倾，也笑了，不过它是主人，只是一笑就罢，继续等了。 有些士子哗了片刻，见李浩然只作未见，龙君也不表态，士子们渐渐收敛，不再有失斯文了。 只见明明华殿，煌煌灯火，龙君在上，美人在侧。 一时间言辞往来，外表斯文有礼，实是明枪暗箭。 在这些人看来，李浩然获胜也好，吕子仲获胜也罢。 与他们并无什么关系。 毕竟，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斤两。 文会魁首并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他们此行显然是有别的目的。 这些个士子当中或以文采风华，或以见识器量，或以气势压制，往往交谈间使人无言以对，甚或自惭形愧。 只是片刻，就各自脱颖而出，形成了局部的优势，而彼此间对视一眼，均知都是劲敌，默契暂不起着冲突，只与身侧群士笑谈，调整话题转向，使之有利于自己，并默默酝酿，等着对方出错时机。 李浩然依旧慢条斯理地动笔写着。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谁都知道洞庭湖龙君素喜文人，子女少不得培养些文学素养，都有不错的鉴赏水平。 龙女此时目光闪亮，心中渐渐恢复冷静，暗忖：“能作此句，倒是不凡！” 龙女笑了笑说道：“书生，你真写不快，慢慢写也就是了！” “君父对读书人最是宽容，不过你还是不要耽搁了，当心全场群起围攻……” “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哎，你听懂没有？” “多谢龙女姐姐好意，以后定有私报！” 李浩然郑重着点头，但也堪堪只是下笔快了一点点而已。。 “你这家伙，我只是发点善心，胡说什么私报……” 龙女脸色红晕，顾及着庄重场合，却不能发作，声音却越来越低。 李浩然笑笑，看了眼殿中，心中透明。 在座的谁也不比谁傻，都在努力引导有利局面，展示自己最优势一面，压制对方最弱势一面，只限于能力与机运，有些人能得逞，有些人却失败罢了。 李浩然淡淡一笑。 “看来今日的文会，没有这么简单就会结束。” 唯有龙女见得，心中一动，上下认真打量着李浩然：“你在笑？” “你看错了。” “我会看错？”龙女羞恼瞪了李浩然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写！” 李浩然一边写着，龙女竟站在李浩然身侧，歪着脑袋看着。 龙女怔了下，随意看了眼，又将注意力放回，小声催着。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 “青山依旧什么呀？你是不是写错了呀？是青衫依旧吧……” “不要打断我文思，还有，按着规矩，你要站我后面，看看你姐姐们，多文静啊！” 李浩然皱眉有些不悦。 “哦……”龙女悻悻缩回身子，过得片刻，又凑上前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咻，原来没写错呀！” 她很是得意左右顾盼，就见附近几个姐姐诡异目光，她一下意识到什么，红着脸又缩回去，目光老实地盯着诗卷。 “白发渔樵江渚上……” 这时龙女，觉得还没人注意，就踮着脚尖，凑过半个身子，青丝都垂到了李浩然肩上，犹不觉小声念着。 “惯看秋月春风……” 目光自空白处滑过，落在李浩然专注侧脸上，只觉得这男人专注的时，说不出的魅力，使她怔了下，渐渐又是红晕。 突有所觉抬起首，就撞上对面姐姐的目光，她急急缩回身子，啐了一口：“可恶的书生！” “明明肚子里有货，却偏偏写的这么慢！” 李浩然哪里知道这些，他缓缓提笔继续写道。 “一壶浊酒喜相逢。” 李浩然顿笔回锋，缓缓收笔。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诗成，李浩然不由捏了一手汗，不知为什么，越写到后面，笔是真的越来越沉，明明在纸上写着，却有在水中的凝滞感。 “难道拖延时久，耗的力气太多，累的都拿不动了？还是……” 李浩然隐约有所明悟。 难道，这就是水运诗成的征兆？ 李浩然没多想，转头看了看，却不见了龙女。 他朝着席上龙君拱了拱手说道。 “龙君在上，学生才疏学浅，诗文至今才写成，请您恕罪！” 龙君笑了笑说道。 “此事无妨，我们不过是宴会上以诗文自娱……” “又不是科举考场，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笑了笑说道。 “卿云，将此诗呈上，我看一看！”情殇孤月的天命文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