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球场召见诸国使

    贴身的内侍监陈玄运闻言，连忙上前回道：“圣人说的不错，那可不就是媚娘……”

    陈玄运长年贴身伺候李世民，用老了的人，可是人精。

    对李世民性情那是了如指掌，自然深知李世民的喜恶。

    因早在贞观中期就出现的“唐三代而亡，有女主武王昌”的谶语流传。

    李世民最厌恶听到这‘武’字，就不敢随便在李世民面前叫出来口了。

    “是媚娘啊，朕这昏花老眼……”

    李世民或许今天心情好，哈哈一笑：“朕知道媚娘她活沷好动，爱出风头，乐于人前表现。”

    “当初在宫里学习骑术特别认真，进步很快……”

    说完转眼向场中的爱子李治望去。

    李治还在扭头回望着武媚娘矫健活力的高大身姿，眼睛片刻也不愿离开她似的。

    “雉奴……赶紧过来……”李世民忙在看台上冲李治高声喊道。

    他见李治面上表情呆呆痴痴的，都忘了催动座下马，还以为他在为刚失的一球感叹和不甘。

    “儿臣遵命……”

    李治不敢在父皇面前失态，怕被他瞧见什么端睨，赶忙收敛心神，纵马到了李世民所在的场边看台前。

    看台上李世民坐在上首，让徐惠紧挨着坐在他身边，身后还有众嫔妃。

    随侍的宫人、内侍和护卫四散而立，把他的台子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李治忽然道：“儿臣听说宫中马球队原是杨淑妃筹建的，如今却不知是谁在管教？”

    陈玄运马上回答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当初淑妃娘娘用心良苦，为讨陛下欢心，也为让陛下在政务繁忙之余有所消遣，是筹建过马球队来着。”

    “只是那时宫中哪有这么多良马，又哪有那么多人深谙马球之技，所以一直不成气候……”

    “不过，球队总算是维持了下来，有今日之气象，后宫众妃没少共同花心思，皆是功不可没！”李世民插感慨道。

    坐在李世民身后的杨淑妃接了话：“是啊，这些年外藩多有进献马球高手和良马，各地也有上供马匹。”

    “又经过宫中不断对宫人们培养马术球技，总算组建了一支由后宫成员组成的像样球队。”

    陈玄运最后补充道：“不过，这其中最出色的佼佼者要数媚娘了，场上的表现，媚娘总是最吸引人的眼球……”

    “哦？”李治听了陈玄运的话，心下有些不以为然。

    他记得当初武媚娘初入宫时，骑术分明还很烂，年少的自己还曾有幸被她带过同乘一骑……

    现在看来再没机会了……

    内侍监陈玄运使人献上茶点之后，又在李世民跟前笑道：“圣人可要呼唤媚娘过来见驾？”

    “她刚才的表现不错，打进了一球，就让她过来当场见朕吧。”

    这提议显然正合圣意，李世民笑着点点头：“还有在京作质的铁勒公主阿诺依，南诏王皮阁罗嫡长孙凤迦异，新罗王子金春秋，百济王子鬼室福信，回鹤王子葛啜，日本遣唐使天守正一……甚至包括……包括新投奔我大唐的阿史那贺鲁，若在下场打球或现场观赛的，都一并让他们过来见见朕吧。”

    大唐作为当时最繁华强大的国家，就像现如今的美丽国一样，令各国趋之若鹜，几乎都派了遣唐使和王子公主来常驻唐都长安。

    当然这些国家中也有近半是敌对国，比方自唐太宗李世民御驾亲征高句丽之后，就遂渐形成了倭国与高句丽、百济组成的联合阵营对抗由新罗和大唐组成的联合阵营的局面。

    又只因近来乙毗射匮就任西突厥可汗，击败原可汗乙毗咄陆，将其逐入吐火罗。

    阿史那贺鲁原为乙毗咄陆一党，遂率3000部众畏罪逃奔唐朝。

    李世民将他欣然接纳，优待甚厚。

    “是！”陈玄运笑答一声，立即叫了身边一群小内侍去传唤武媚娘，及各国王子公主和遣唐使过来……

    “媚娘，她倒是打球尽兴开心了，活得比朕自在！”李世民又笑谓身前台下端坐马背上的李治道。

    “这心态，不管是没心没肺，还是习以常也罢，又或是心如止水，雷打不动也好。”

    “都比朕这沉郁的老人心态看得开，乐观啊！朕该要向她好好学习。”

    “是，父皇如果多看开些，不为国事操那么多心，每日好好放松一些，能使身心愉悦反倒好了，”李治摇头苦笑道。

    武媚娘不敢怠慢，第一个首先纵马来到场边，和李治并马而立，坐在马背上向看台上的李世民躬身行礼。

    “媚娘拜见皇上、太子殿下……”武媚娘脆生生的打招呼。

    武媚娘还有些喘息如兰，脸上也还残余着因为刚刚剧烈运动而升起的红晕，额头上还覆盖着一层晶莹莹的细汗。

    “好……你今天打球表现不错……”李世民难得还算心情不错，就好像冬日里遇到了暖阳，摆手让武媚娘免礼。

    “谢圣人……”武媚娘看李世民心情还不错，顿时放下心来。

    武媚娘再偷偷看了李治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更是心中大石落地。

    李世民眼睛看着武媚娘，也不吝溢美之词：“不过，媚娘，你的马术和马球技术是真的好。”

    “朕有时候都怀疑你天生就是为此而生的，真有驰骋马背上的天赋。”

    李世民起身缓缓踱步走到看台边沿，靠近武媚娘跟前，在看台上居高临下，拍拍她的肩膀。

    他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当然这也符合你活沷好动，好出风头的天性，朕都不得不感叹你这性子……”

    武媚娘闻言，脸上一热，讷讷道：“陛下谬赞了……”

    武媚娘其实性格很有些像男子明快主动，爽直强势，极好表现，爱出风头。

    练好骑术，打得一手好马球，都是因为在万众瞩目的场中格外的聚焦抢眼。

    表现欲和虚荣心都得到填补满足，很有成就感，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无疑不要太好了。

    就像某人当皇帝一样，成为整个天地宇宙的中心，在那万人中央时刻沐浴着万丈荣光。

    这种被高高捧起，令人趋之若鹜，哪怕争得头破血流也要往他身边挤的感觉，自然也是极让人醉心而欲罢不能的。

    又不移时，各国的王子公主和遣唐使也都集体汇聚过来，来到了李世民面前的台下。

    他们因为要当场面圣而略微整理仪容和形象，表现出极为隆重的样子，所以比直接上来的武媚娘晚来迟了这么久。

    李世民居高临下，接受着各国王子公主和遣唐使的施礼拜贺。

    待他们一一施礼毕，都抬起头，李世民的目光一一扫视过他们的面上。

    “百济王子鬼室福信，倭国遣唐使天守正一，速速写信回去告诉你们的国主，千万不要和高句丽同流合污，惹怒我大唐。”

    李世民仍旧念念不忘征辽之事，又一开口就直接当场点名和高句丽联盟的百济王子和倭国遣唐使。

    “我大唐是不可能放弃对高句丽征讨的，我大唐铁蹄誓要踏平其国而后甘心，你们和它联合，定然不会得到好结果。”

    那鬼室福信和天守正一立即低头恭顺阿附道：“是，天可汗之命，我们各国不敢不从！”

    李世民又一一点名其它各国王子和公主，他对南诏王嫡孙凤迦异道：“凤迦异，最近听说你南诏又在蠢蠢欲动，不服从我大唐边军的兼管协领和征调，是想造反吗？”

    “写信回去好好告诫你祖父，不要试图挑畔我大唐国威，否则我大军云集压境，定要一举踏平你撮尔小国。真是大难临头，尚不自知！”

    “是是是……天可汗之天威，我整个南诏无不心悦诚服，断不敢生出反叛之心，一定是有什么谣传和误传。”

    凤迦异顿首谦卑道：“还望天可汗不要听信谄言，被误导蒙蔽了视听。”

    “启禀天可汗陛下，臣有话说，”此时铁勒公主阿诺依主动启凑道。

    “有话如实道来，朕定当一一满足你的合理所请，”李世民冲她微微颔首道。

    这个阿诺依看起来二十三、四岁，却喜欢着一身妖异的黑色衣裙，脸上的装容也很妖艳。

    使人看起来她整个人很邪魁，就不像个品性端正良善的女性，反倒像个不正经的坏女妖或者女巫。

    全身上下总透露出一股神秘的气息，惹人不遐想她暗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和目的。

    阿诺依如实秉禀道：“家父铁勒王性命垂危，臣家中又无兄弟姐妹，臣务必要回家探望病重的父王，及继承铁勒王位。”

    “否则王位一旦空出无人继承，为争王位我铁勒内部必定立即大乱，还望天可汗体恤之，准许臣回归漠北铁勒部。”

    “这却是个事儿，朕就准了你，”李世民立即点头应允。

    “阿诺依，你继承铁勒王位之后，可要继续做我大唐的附属，好好为我大唐镇压北线边境！”

    “是，天可汗之命，臣不敢不遵！”

    “阿史那贺鲁可在？”李世民随即又目光一转，高声问道。

    阿史那贺鲁立即高声应答道：“臣在，臣洗耳恭听天可汗陛下教诲！”

    “贺鲁，你能率部众来投我大唐，弃暗投明，朕心甚慰，”李世民对阿史那贺鲁大加封赏，一开口就封了他正三品的大将。

    “就提拔你为左骁卫将军，暂时留京听用，但是军事防务和征讨，再一并委你重任！”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正在这时候，主父幕也牵着狮子骢走到了李世民这边，众人远远就看到了那匹显眼的高头大马。

    鉴于它平时的暴戾，人人心有余悸，都对它充满了警惕。

    “朕的贴身御用炼丹师？主父爱卿……”李世民眼尖，突然转头望向牵马走来的主父幕，高声询问道。

    “你牵来的可是朕平时最爱，却谁都无法驯服的绝世宝驹狮子骢？”

    “正是，微臣昨日听皇上亲口许诺说，谁降伏了狮子骢就赐给谁，还说我泱泱大唐竟没有一人能及得上前朝裴仁基者。”

    主父幕牵狮子骢绕道马球场边，来到看台下，立即不亢不卑的朝高高看台上的李世民躬身行礼：

    “是故微臣也是被激起了血性，心里一直不服气，遂跃跃欲试，就趁狮子骢逃出马球场外，对它动了心思和念头……”暗夜残花的大唐：天机道师执宰女帝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