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 第46节
还是在月初,陈晼好不容易托人从上海的一个收藏家里买了来,好说歹说人家都不肯,最后她搬出于祗外公的名头来对方才肯忍痛割爱。 陈晼忍了忍就坐回了车上,也懒得跟章蔚说,她就是来送礼的,并不想参加你龚家的宴会。 八抬大轿请她来都不来的那种。 可是这个眼睛长在额头上,只会朝天看的龚夫人,是从来听不进去人解释的。 陈晼洗完澡心平气和的躺下。 并安慰自己说:奇迹晼晼,你的涵养在淑女届也是炸裂般的存在,要学会原谅这jsg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关灯睡觉。 可三分钟后。 她就赤红着眼从床上坐起来。 妈的,不睡了,原谅不了。 龚序秋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打过来的。 陈晼看见是他就来气,“干嘛!” 龚序秋听她这么急的口吻,“在忙啊?” 陈晼懒得多说,“对。” 但他还要问,立誓要把这段尴尬的对话继续下去,“你在忙什么?” “我忙什么?” 陈晼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愤怒值都已经蓄满格了,不带喘的对着手机吼:“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给我滚啊啊啊啊——” 嚯!这个脾气。 幸好他动作敏捷,赶紧把手机拿出一米远,要不明天就得去五官科。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3-06 23:15:06~2023-03-07 23:3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老寒腿、zy、nux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请回答98 42瓶;重度番茄爱好者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纸婚 ◎晚安,哥哥◎ 于祗才没和明容说上两句话。 江听白就追了过来, “爸爸,妈妈,好久没去看你们了。” 简静差点被一口香槟呛死,这是她见过最乖的江听白。 她听过江听白怎么称呼江盛和陈雁西的, 所以觉得他今天有礼貌的不像话, 但他叫自己爸妈的语气就跟还债的一样。 那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调子怎么形容呢? 好像是欠了江家的钱, 有人拿刀架在江听白脖子上非逼着他还, 不得已才叫一声爸妈。 她见明容微微吃惊地看着她。 简静立马转了身, 咳了两声说, “对不起伯母,我嗓子不太舒服。” 还是她爸说的在理, 什么牛鬼蛇神进了于家就不知不觉的讲起礼来了,大环境能成就个人。 于祗在她妈妈耳边小声说,“看得出来, 简静真的很需要这门婚事。” 这也是她见过最温文尔雅、且轻声细语的简大炮仗了。 明容拍了下她,“当着人的面,不许议论这些。” 于从声越看女婿越喜欢,“听白你事情多,我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 他又拍着江听白的肩膀交代了他几句要注意身体这类的话。 连于祲都笑, “你才是我爸亲儿子,我得靠边站。” 江听白耸了一下肩,“没办法,显然我比你更招人。” “你确定招人的是你吗?不是你家的通天手段?” 于祲的目光停留在闻元安身上几秒,在她回头之前,又将神色收敛得泯然于众人之中。 江听白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但看于祲这般怅然若失, 不免出言提醒道, “我最后劝你一句, 郭闻两家早就分不开了。” 于祲点头,“知道。” 没等江听白转过身去和他新上任的大伯打招呼。 便又听见于祲说,声音是史无前例的酸涩,“就是不怎么甘心。” 江听白没再说什么,只拍了下他的肩膀。 然后敬了一下他嫡亲伯父,“江念呢?她才回国就不见她人影了。” 江益笑着摆了摆手,“我管不了,成天追着何家的跑。” 于祗趁着推蛋糕进来的乱劲儿把闻元安拉到身边。 她眼风瞥了下郭凡,“你这怎么个情况啊?” “有个成语,”闻元安简单形容了一下这种烂俗的局面,“一团乱麻。” 她也快半个月没见于祗,想好好和说两句话,但这里耳目太多了,又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 闻元安只能问些明面上的,“听说江听白去了澳门找你,你们俩现在处到哪一步了?” “有一句俗话叫,”于祗也在脑中搜刮了一遍她的词库,“如坠五里雾中。” 因为她根本弄不明白江听白究竟怎么个意思。 说他是想履行好婚约吧,又超过了一程子,哪有人联姻这么卖力的? 非要说他是真的喜欢她吧,于祗只要这么一想,脑子里就会有两道耳光声,“醒醒吧你!” 是从小到大挨江听白的呲哒还没够吗? 她们俩心照不宣地碰了杯,以难兄难弟的姿势,同时仰头咽了一大口香槟。 然后手机一齐响起来。 陈晼疯狂发送的消息占据了一整个版面。 在一通对龚序秋他妈无情的攻击和指责后。 陈晼:【我陈某人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碰上这么个恶婆婆,她简直比黄世仁还要木石心肠!】 闻元安:【她并不是木石心肠。】 于祗:【她根本没有心,这你上次说的。】 陈晼:【......】 于祗才从手机里微笑着抬头,在看见翟颍的一瞬间,唇角的弧度缓缓平展了下来。 闻元安边和陈晼打语音,安慰她几句,也捕捉到了翟颍的身影。 她轻嘘道,“找你这个嫂子敬酒来了,那腰扭的。” 翟颍是江盛秘书的女儿,翟秘书跟在他身边快二十年,为江家贡献了他的大半辈子,后来死在了集团工地上。 江盛心里过意不去,就把他膝下唯一的女儿接回江家养着,又送她出国去念书。 翟颍笑着喊了声,“于姐姐,好多年没见过了。” 闻元安站在旁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礼服看着半新不新的,还是前几年的老样子,像拿了谁的旧礼服临时赶工出来的。 也没戴什么珠宝,只有耳朵上一对翡翠玉环,却并不衬她梳的这个发髻。整个人像东拼西凑起来的,这里拆一点,那边补一点,要不就是造型师和她有仇。 不过抛开这些,翟颍还是长得一副美人面孔,至少占个文雅。 她出了一趟国,倒是漂亮不少。 于祗淡淡应了一下,“小颍,这么快毕业回来了?” 翟颍眼底有几许不易察觉的失落划过,“不算快了,连你和哥哥的婚礼都没能赶回来参加,真不应该。” “有什么不应该的!你又不是江听白的正经妹妹,真看得起自己啊。” 一道悠闲的女声从闻元安手机里传出来。 于祗在心里默念道:感谢你,我平平无奇的嘴替。 闻元安温柔地笑了笑,“别计较啊小颖,陈总说话就是比较直。” 她哪敢计较?用什么计较? 陈大小姐拿话怼她也不是第一回 了。 在翟颍出国前就是这样,但凡有陈晼在的场合,她不躲着走就只有挨骂。 她们当中没有谁看起过她翟颍。 但于祗是从不会对她疾言厉色的,她永远一副温婉端庄的、施舍者的高姿态站在那,拉着翟颍的手问还缺什么短什么? 可是谁要她这种装模作样的关心。 翟颍不讨厌陈晼,也不讨厌闻元安。 她最讨厌于祗,讨厌她高高在上,讨厌她一尘不染。 讨厌江听白那么骄傲,却卑微的,喜欢了于祗那么多年。 于祗岔开了话题,“毕业了,打算在哪儿工作?” 翟颍没有看她,只是盯着鞋面。 她紧紧攥着裙摆,似有不安地说道,“江伯伯要我去集团锻炼一下,跟在哥哥身边,也学着看看眉眼高低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