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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阴郁万人嫌早死的白月光[穿书] 第80节

    庄敛嗓音滞涩低哑。

    江予微顿,假装没听见,快速跑开了。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不想再和庄敛有什么关系。

    还有他不小心落下的胸牌。江予在心里盘算,他留在庄敛那里的东西只剩下那张胸牌了,要拿回来。

    江予闷头直冲,连半道上遇到了校队的人也没注意到。

    校队的人叫他没叫住,正纳闷,就看见了遥遥跟在他身后的庄敛,眼神顿时变得意味深长。

    江予因为小哈士奇的到来变好的心情被破坏得一干二净,阴沉着脸,坐在座位上盯着那只漂亮的小哈士奇出神。

    这才是他的小狗。

    江予恨恨地想,小狗就是小狗,才不应该是人。

    他最后将小哈士奇望着镜头的那张照片设成了锁屏壁纸,只要点亮屏幕,就可以看见他新得的漂亮小狗。

    刚设置完,江予感觉有人站在他桌前,顿了一下,抬头,看见了庄敛那张阴魂不散的脸。他有些心梗,深吸了口气,没忍住开口,语气不太客气,“我让你离我远点,我昨天晚上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庄敛,你是不是有病啊?”

    “……对不起。”庄敛看着他,眼瞳纯黑,像只纯情小狗。

    “不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江予语速很快,情急间没控制住音调,引得班上的同学侧目。

    江予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和庄敛拉扯,克制住语气中的哆嗦,即使特别生气也压着嗓音说,“你又在演,庄敛。你已经用这种方法骗过我一次了,你怎么可以以为我还会再上当?我没你想的那么蠢。”

    庄敛眼底墨色翻涌,语气隐忍,“……我没想再骗你。”

    ……他很怕他。

    不能,再吓到他了。

    至少,现在不能。

    刚取下来不久的铁链似乎还锁在他的脚上,抑制着从昨晚见到他送回来的东西就急欲疯狂的冲动,庄敛困顿低微地说,“宝宝,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江予立即说,表情有些嘲讽,他不知道庄敛又想搞什么,也不想知道,当着他的面取下了助听器,单方面结束了对话,低下头不再看他,拿出了昨天没补完的笔记本,继续补抄笔记。

    明晃晃赶人。

    庄敛站在他面前,江予还是控制不住地被他分走了注意力,直到对方离开,他才松了口气,怔怔地看着自己拿着水笔的手。

    他的手在很没出息地颤抖。

    也很冰冷。

    他到现在还是很怕庄敛。

    江予敛着纤长的眼睫,抬起手用力握住了那只手,强行压下了颤抖,眼睫低垂,梗着脖子心想:没什么好怕的,只要月底的篮球赛结束,他以后不会再和庄敛产生什么交际了。

    实在不行,他就去找姥爷。

    江予心说。

    他的姥爷不在申城,在燕市附近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常居,写得一手毛笔字一字难求,但这两年蜗居在家专心研究油画,和两个外孙的关系一直很好。

    他哥现在也在燕市上大学。

    去燕市找姥爷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很快被压下去了。江予重新拿起笔,又一顿,想起他的胸牌忘记让庄敛还给他,叹了口气,感觉有点烦。

    “……”

    乖宝。

    庄敛饮鸩止渴地窃听着江予的一切,眼神隐晦地盯着江予的身影,一瞬不瞬,像是舍不得眨眼,直到眼睛酸涩。

    彻夜未睡的后遗症终于出现,强烈的倦意涌上来,头晕脑胀,庄敛却始终不肯闭上眼,瞳仁涟漪似地浮着红丝,模样看上去有些魔怔骇人,和刚才展现在江予面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在见到江予把玩具熊和耳钉还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濒临溃防了。

    所有人都在帮江予远离他。他十分疯魔地想,是不是这些人都消失了,江予就可以回到他身边了。

    好在,提前锁在他脚上的铁链唤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会害怕。

    他会恨他。

    他永远不会再爱他,他将会彻底失去他。

    不能动他们。

    庄敛呼吸沉寂,伏在桌上,只露了一只眼睛痴痴地盯着江予。

    江予摸了摸完好无损却无故发烫的左耳朵,不明所以,他心情没在抄写笔记上,索性收起来,瞄了眼教室外,没发现老师,偷偷瞄着手机。

    他刚上车的时候就把养了小哈士奇的事告诉了戴子明和秦晟,还附带了一张小哈士奇眉清目秀的正脸照。

    戴子明都快乐死了,在群里发了两页的哈士奇指人的表情包,又狂笑了两页,被忍无可忍的秦晟禁了言。戴子明火速邀了自己的小号进群,这次老老实实没再笑了,说:你这狗看上去挺纯的,你一个人压得住它吗?

    戴子明分享视频:【哈士奇拆家】;【出门溜狗,出门一只狗,回来一只二哈一条死狗】;【养二哈前兰博基尼,养二哈后三轮蹦子,简直听者伤心见者流泪】……

    [‘妈妈开门我是小明’已被禁言。]

    秦晟:吵。

    江予看到秦晟在群里冒泡才想起来带过来的那只锦盒,狗狗祟祟掏出来塞到秦哥桌肚,刚准备溜回去,就看见秦晟和戴子明一前一后出现在教室门口,看见他这模样挑了下眉。

    江予刚纳闷他们一起来学校怎么还在聊微信,然后听见秦晟问他,“放了什么?”

    教室这么多人,江予没好意思说出来,委婉说,“你让人送过来的,送错了,秦哥你自己看吧。”

    “送东西还能送错,什么业务水平?”戴子明见秦晟拿出了那只锦盒,好奇挤过去看,没认出来,“这什么?耳钉?还挺漂亮。秦哥送你耳钉也没什么,那个姓庄的不是也送了吗?”

    上面还镶嵌了两颗粉红宝石,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太适合小鱼。戴子明边想边瞄了眼江予,见他耳朵有点红,顿了顿,意识到可能这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江予没吭声。

    秦晟也没注意那些男模身上佩戴了什么,见戴子明好奇,就将锦盒递给了他。

    “哎哟卧槽!”戴子明看了会也认出来了,有些崩溃,但还是知道压低嗓音说,“铁汁这不是耳钉吧?这什么?不是,我怎么越看越像乳那个钉呢……”

    江予“啊“了一下,小声说,“就是那个。”

    秦晟拿过那只锦盒瞥了眼,皱了下眉,很快将它放回了桌肚。

    教室最后一排,死寂。

    “……”庄敛绷紧下颌,冷漠疯狂地想。

    他不能动他们。

    如果他快死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这么冷漠吗?

    这么善良的宝宝。

    ……会吗?

    他一定会。

    庄敛飞快权衡。

    那么,这样做,很值得。

    第75章

    这件事很快就翻了篇。

    江予又摸了下滚烫的耳垂, 低垂着眼睫,抬手撑着脸,在老师进来之前飞快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发出去,连文案都没仔细看, 配了两张小二哈的照片, 除了他已经拉黑的人,没有屏蔽任何一个人。

    他的微信加了很多人, 同学, 朋友,老师, 家人, 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还有几个校队的成员, 少说也有一两百。

    所以在他发出去的下一秒, 朋友圈上方就弹出了几条通知。

    老师已经出现在余光中, 江予没来得及看就连忙将手机塞进包里,拉上拉链之后, 直到中午休息才重新打开。

    临近中午,天上飘起了绵绵秋雨,地面湿泞, 降温降得有些厉害。冷风吹进教室,引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窗边的同学赶紧关上了窗。

    褚莺莺和佟媛做了便当,两个女生昨晚就在上次那个秋游群里问过他们要不要一起,得到回复之后就帮他们也带了一份。所以等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几个男生就直接把桌子拼起来, 聚在一起吃她们做的便当,不用出门感受冷风。

    江予叉了颗小番茄送到嘴边, 在戴子明几人的交谈声中安静地敛着纤长浓卷的睫羽,消了朋友圈的红点才慢慢看着下面的回复,他的指尖滑动屏幕,终于在那串不短的回复里看见了校队和三班同学的名字。

    江予轻抿了下嘴角,将屏幕熄灭,放下了手机。

    庄敛现在的圈子和他基本重叠,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养了只小狗的消息就会传到庄敛耳朵里,但不太愿意去想庄敛知道后是什么反应。

    ——

    附中。

    庄曜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走到活动室前,其中一个保镖手里提着庄家刚派人送过来的午饭。

    他身体不好,又从小被养得精贵,庄夫人不舍得学校食堂糟蹋了他的胃,一直让人将午饭送到学校。

    连他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没有这种待遇。

    庄家的其他几个小孩受到的教育是做人不能骄奢淫逸,所以连学校都选的是条件不比崇英的附中。

    另一个保镖刚要上前帮庄曜打开门,庄曜轻抬了下手,阻止了他的行动。

    这个活动室是陈繁几人专用的,鲜少会有人经过。庄曜垂着浓黑鸦睫,安静无声地站在门口,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交谈声。

    其他几个人不在,活动室内只有陈繁和傅青禾,似乎在吵架,听上去有些激烈,庄曜静静地想,侧耳倾听。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不管小曜了傅青禾?”

    陈繁的嗓音隐隐绰绰。

    “我比你傅青禾还心疼小曜,喜欢小曜。上次刘家老二撞到小曜不是老子打断了他的腿?你那个时候跑哪儿去了傅青禾?小曜因为那个杂种回家受委屈住院的时候你在哪儿傅青禾?你他妈要是忍不了就赶紧从小曜身边滚!”

    “就算他们心脏配上了,你急什么?”

    “小曜现在心脏还稳定,庄敛现在背后的人又是闻老先生,如果不从长计议,我们在警察局有人又怎么样?他们闻家就没人了?万一没撇清,小曜要是因为你这个蠢货被牵连进来我饶不了你,操!”

    “我只知道小曜要被那个杂种顶替身份成为闻家的继承人了,”傅青禾显然冷静得多,“你了不起,你知道小曜的东西要被夺走了还无动于衷,怎么,你是觉得小曜陪不了你多久所以不想舍弃一个现成的……”

    “操|你妈!”

    活动室内传来一道巨大的轰隆声,保镖上前一步,低声问,“要管吗,少爷?”

    “……不。”庄曜脸色有些白,轻轻蹙起眉,片刻后摇了下头,抬起温柔的茶色瞳仁看了眼不远处的监控,回头向空着手的那名保镖低声说了句话,那个保镖很快点了下头,带着很轻的脚步声离开了。

    监控忠实地记录下了一切,但很快就会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