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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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听起来似乎咬牙切齿。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了。耶耶,是我不好——我对不起爸妈,也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你。” 大哥的声音越来越缓慢,阻涩,仿佛有一颗石子卡在他的喉咙里让他说不出话。 桑也心底凉了个透彻。 这一天还是来了吗? 来得 ……这样早。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想揭开盖在自己眼睛上的东西,又被大哥按住手。 “别揭,耶耶,你的眼睛还在流血。” 桑也啊了一声。 “大哥,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静默。 房间里似乎有很多人,但这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桑守安没有回答,但他问:“耶耶,事态突然……” “你愿意吗?” 胜似回答。 桑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没有等到婚礼殿堂上相召南的“你愿意吗”,却等到了医院里大哥问他“你愿意吗”。 愿意吗,挖掉腺体,成为连beta都不如的残疾人。 如果他不曾是omega,他会坦然接受自己的普通,可他曾享受过omega的便利,曾经沧海。 “我……” “我……” 握住他手的力道越来越大。 还有些颤抖。 大哥也在害怕吗? “我……好。” 他深深闭上了眼。 不怕不怕,不就是挖掉腺体,大不了就是死,活下来就算他命大。 翕动的鼻翼暴露了他。 “医生?” “嗯。”陆医生问:“麻药和镇定剂调好了吗?” “好了。陆医生你手抖什么啊?” “艹了这谁来不抖。还没开始做,让我抖完了,待会才能不抖,你懂吧?” “哎,当初跟他们说准备挖腺体,他们又不要,要是当时就开始准备,还能把有经验的那个老医生请来,现在这么急,只能赶我这只鸭子上架了。” “哪能不抖啊。拜腺体主义那么严重,全世界做腺体去除手术的人屈指可数,陆医生年轻有为,经验自然就少了些……” “对对对。” 桑也和大哥手握手,听着房间里的医护人员说话,内容一听一个紧张,但气氛还算融洽。 他看过陆医生的简历,要是陆医生都做不了,那全c国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做的人了。 就算陆医生说自己没经验,手抖,他对陆医生的信任依然在。 这时,房门微动,似乎有人进来了。 来者声音急促: “手术先别急,患者的孕酮有些异常——” 第22章 “什么?!” 医生说得不直白, 但也不算委婉,这话什么意思,大家一点就通。 手术室内, 无论是凝视着桑也的桑守安, 还是和其他医护人员闲聊缓解手术压力的陆医生, 齐刷刷回头看着敲门的医生。 陆医生震惊了两秒, 望向桑也:“我不是跟相先生说过你的情况不适合怀孕要他做好措施吗?怎么还是怀孕了?” 随后又后怕地补充一句:“还好按照程序做了检查,要是镇定剂没起效果, 我直接给你做了腺体移除手术, 那真是不死也得死了……” 桑也同样被那句“可能是怀孕了”震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到陆医生说完这一连串的话, 他才反应过来可能是那天在车库…… 他太累了, 回到家里直接睡着,忘记了吃药。 下颌有些轻微地颤抖, 他说:“应该是我, 忘记了吃药……” “吃药?”桑守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理喻的笑话,难以置信地回头,握着他手的大掌更用力了些, 在桑也缓缓点头之下,另一只手径直锤在了床上, 床案的晃动显示着他的震怒。 “妈的相召南, 这个混蛋!” 声音完全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显然手术室里的人都很认可这一观点, 没有人能想到一个患有信息素依赖症、情热期紊乱, 压根不适合生育的人在这么关键的节点竟然会怀孕。 片刻的沉默之后, 敲门进来的医生说:“先把病人推去做个b超检查确定下吧。” 桑守安起身,把他从手术台抱到可以移动的病床上。 来通知的医生似乎也看明白了这诡异的静默,和静默下大家对这个孩子不请自来的困扰, 宽慰道:“不过病人好几个数据都有异常,说不定只是个巧合呢?” “先去做b超吧。” 因为只需要确认是否怀孕,b超检查做得很快。 “确实是怀孕了,根据结果来看,七八周的胎龄,已经错过了药流的时间,如果不想要的话,最好是做人工流产手术。” 桑也听到医生说这个孩子已经有七八周的时间,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因为镇定剂的作用,他浑身无力,无论是方才在手术室,还是进了b超室,他都有一种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感觉,然而就在刚刚,他的心脏跳动得如此明显。 就像黑白的画面突然迎来一瞬间的色彩。 只是可惜,立马就消褪了。 “医生,如果打掉孩子的话,他会知道我不要他了吗?” 桑也的声音平静,又带着孩童般的怪想。 医生笑了一下,回复他:“什么孩子,就一个胚胎,刚刚发育出心脏和心跳,没有意识。别想那么多。” 心脏…… 刚刚的心跳,来自于你吗? “……我知道了。” 桑守安沉默地听着弟弟和医生对话,等他们说完,才动身推着病床回到手术室。 “要告诉相先生吗?”陪同前来的陆医生问。 提到相召南,桑守安就来气,他毫不犹豫拒绝:“告诉他做什么?” 陆医生挑眉,表示自己绝对不是想要劝他们留下孩子,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来得有多不是时候。 “我的意思是,桑小先生的信息素依赖症突然异化,跟这个孩子关系很大啊。”他这些年和相召南的接触让他对这个孤傲的alpha并没有什么好感,“当然,和过去这几年alpha的缺位也脱不了干系。” 桑也的双目被纱布包裹,里层的白纱已经濡湿。 陆医生的话像刮骨刀,残忍地剜去他身上腐肉,露出已经烂到底的过往。 到这时候,桑也才清清楚楚的意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 单方面的倒贴换不来真心,只有缺位两个字。一针见血。 被桑守安抱回手术台上时,他突然抬手摸了摸大哥的下颌,歪了歪脑袋:“大哥,你瘦了。” “不要为我担心。” 随后他被放到又硬又冷的手术台上。他想说这里的空调能不能调高一点,他有点冷,突然又想起之前了解到的医院的空调不是给病人准备的,而是给医疗设备准备的,便算了。 略微感到有些遗憾之时,他听到大哥的声音: “耶耶,我曾两度在病房门口等结果。” “一次,检查出你存在信息素依赖症。” “另一次,就在刚刚,在你不得不做腺体移除手术的时候,得知你怀孕。” “我很失职,对吗?” 桑也立马摇头,尽管因为力气不够,摇头的幅度不大。 “不是的大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哥。爸妈走了,现在世界上只有姥姥和你,是我的血亲。” 大哥没有再说话。 他猜,大哥肯定感动死了,有他这么善解人意的弟弟。 没等他笑出声,突然右臂一阵疼痛,他嘶叫了一声,手臂扭曲得不成样子。 陆医生立马走上前来。 “镇定剂这么快就失效了?看来只能两台手术一起做了——小陈,你去通知下产科那边,叫他们派个人来把人流做了。” “先把全身麻醉打上。” …… 因为上了强效麻醉,他完全感受不到疼痛,甚至有种梦幻的感觉,仿佛在梦中,一切都很不真实。 于是他清楚地感受到薄薄的手术刀划开他的颈侧肌肤,先剜去了腺体的核心部位。 他看不见,也摸不到,不知道被剜去的肤肉实际上有多大。 只有他的感受告诉他,像海那样宽广。 手术刀没有离开。 像一根根梳理头发一样,更加窄小的手术刀刀口和镊子在他的身体内内游走,寻找细小且丰富的神经和腺体末端。 离耳朵太近了。 近得他能完完全全听见刀刃拨动肌肤、划开肤肉、挑出神经的声音。 他想问医生能不能像裹住他眼睛一样把他的耳朵也裹起来,这时他的腹部突然也传来一阵细碎声响,像指甲划过黑板,令人牙酸。 是生殖腔内传来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刮他的肚子。 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绷紧了肌肉,来对抗那种密密麻麻如同蚁噬的难受。 却听见陆医生说:“放松点,绷太紧我不好挑出神经和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