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匀怕她说出更可怕的话,便一手捂嘴,一手箍住她。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李都匀道:“别叫!” 刘绮瑶已经认定李都匀在新婚之夜背着她与其他女子做了那事,如今正气在头上,如何肯依?于是便更加极力地挣扎。 她越挣扎,李都匀便抱得越紧,登时幔帐连床一起晃动起来。 敲门的春春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两个端着热水的女使,以及一个婆子。 床上的刘绮瑶虽听到有人进屋,奈何气在心头,并未停下动作,还在极力挣扎。李都匀亦不肯放手,他想着要是刘绮瑶那些可怕的话被来人听了去,如何得了? 因而二人继续在床上斗争,刘绮瑶越用力,李都匀箍得越紧。 进屋的四人见了那婚床晃动的架势,三个姑娘吓得闭上眼上,那婆子只是笑,小声道:“我们待会子再来罢。”一行人又出了屋子关上门。 李都匀听到脚步远去,这才松开刘绮瑶。 此时刘绮瑶已经流出眼泪,她心中又气又急、又羞又怒。 李都匀将左袖捋高,然后举高手臂,对抽泣的刘绮瑶道:“你看罢,我是和我的左手行的礼。” 刘绮瑶应声看去,一双泪眼看到李都匀左臂内侧有一条很新的疤,便抽抽搭搭道:“你宁可和你的手行礼,亦不肯亲近我么?” 李都匀见她哭得十分伤心,便将另外那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她,在她擦泪时,凑过去轻轻地亲了她的面颊。 刘绮瑶捂住李都匀亲过的地方,嗔问道:“你这是怎么地?” “娘子,要不我此时便依了你罢。”亲近刘绮瑶的刹那,李都匀发觉等到三月下旬或许不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 “你让开罢,不要一会一个样子。那伤口痛么?”刘绮瑶小声道,推开李都匀,疑惑着,“刚才那些人怎么来之后又离去?” “要不你帮我吹一吹罢。”李都匀笑,将手伸到刘绮瑶面前,现今她看起来又有了新娘子的模样,与她适才那刚烈的样子,以及说休夫那一番话时的决绝,判若二人。 刘绮瑶依了他,伸手托着他的肘,轻轻地帮他吹了吹、吹了吹。 李都匀只觉得被她吹得热乎乎的,又觉得痒,察觉身体涌动,便倏忽将手抽回。 “怎地?”刘绮瑶搞不懂状况,“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李三郎你在耍我么?” “娘子,我们该起床了。”李都匀避开刘绮瑶的目光,将袖子放下去,伸手扯开幔帐。 亮光照进幔帐之内,二人同时眯起眼。 屋外的春春听到屋里有动静,便传女使,接着敲敲门,进来伺候。 一会儿,二人洗漱毕。春春为刘绮瑶梳了新妇髻,上妆,更衣;另一边李都匀也有女使为他打点。 随后,新婚夫妇便前去向李氏夫妇问安。那李家族亲已在正堂候着,等着新妇敬早茶。茶是备好的,刘绮瑶到了堂内,便有李家一名婆子带她,在她奉茶时教她识得族中各个长辈。 刘绮瑶落落大方,原本李族有几个长辈还与李都匀有同样的担心,认为富豪之家不注重教育,女儿不知书达理,如今见了,无不赞新妇得体。 李氏夫妇二人见新息妇举止端重,加上众人皆夸,亦很满意。 一一地敬完茶已到巳时。 只有李都匀的嫂嫂,她乃京城王府亲王之女,这是她嫁入李家之后第一次到泉州,不知是舟车劳顿还是水土不服,昨天拜堂和今早她都说不舒服,缺席了。 敬茶完毕,刘绮瑶专程去看她,她亦不怎么理睬。 回到新房,刘绮瑶一边用迟了许久的早膳,一边说道:“李府的厨子,口味好像要淡一些。” “姑娘,要不要我去取些盐来?”春春回道。 “不必,我已经快饱了。”刘绮瑶摇摇头,“李三郎呢?” “他还在正堂。”春春一脸疑惑,“我有个问题。” “讲。”刘绮瑶并未抬头。 “这李家,兄弟二人,何以姑娘的官人称李三郎。”春春见李家族中,人丁并不很兴旺,所来的亲戚,多是长辈。 “你这个呆子!”刘绮瑶觑了春春一眼,“我哥也没有四个弟弟,何以我唤峰儿为五弟?十之八九是有堂兄罢。” “姑娘说的是。”春春笑道。 “以后人前要改口了,”刘绮瑶提醒她,“在李家不合礼数。” “可是要叫三娘子么?”春春问。 “是了。”刘绮瑶放下箸子,“收了吧。” 春春闻言,便唤屋外的丫鬟进来收了碗箸。 “姑娘,这回门是哪一天?”春春一边将漱口的温水递给刘绮瑶,一边问,“不知是大郎君来,还是刘五郎来接?” “不知是哪一日?我娘跟我说过,应该是让五弟来。”刘绮瑶正说着,只见李都匀一脸不快地回到屋里。 见状,刘绮瑶便使眼色令春春退下。 李都匀坐下,将脸偏到另一边,也不看刘绮瑶。 “李三郎!李三郎、李三郎,你倒是看看我呀!”刘绮瑶想要逗他,便弯下腰凑过去看李都匀的脸。 李都匀转面朝向另一边,叹了一口气。 “李三郎、李三郎——”李都匀很不爽,“你我既然成了亲,还这样叫?” “哦,我还以为这气是从外面带来的,莫非是到了这屋里,因我叫了这生分的‘李三郎’么?”此刻,刘绮瑶已经没有心情再哄这少爷脾气,“要这样,好啊,你想要我叫哪一个:夫君,郎君,三郎,官人,良人?” 李都匀瞪了刘绮瑶一眼。 “夫君郎君三郎官人良人?”刘绮瑶又重复一遍。 “三郎即可。”李都匀拿她没办法,又叹气。 “你是怎地?”刘绮瑶发现,李都匀有时好似自家五弟,一团稚气,“方才你不是和长辈们开心说笑么?” “一开始是这样,”李都匀这才面向刘绮瑶,“后来他们便开始问我学业,一个个说,既已成家便当立业,男儿不读书,何以为业?我爹娘见族人念叨,面上挂不住,便说了几句,我亦应了他们的。可他们决意要逼我立目标:何时考过秋试?我答道,即便能过秋赋,也考不过省试,何苦?奈何他们要继续苦苦相逼,要我当众人的面作出承诺,苦口婆心、管得狠多……” “三郎,入举不好么?”刘绮瑶声音颇小,暗想,嫂嫂曾说过他是个能书会画的,如今此番言论却不像个读书人。 “好固然是好的,你们不考试,哪知入举难?”李都匀道,“况且生活得好好的,我何必自找苦吃,去挤那独木桥。” “这——你解试曾通过没?”刘绮瑶话一出口,才察觉自己问了一个惹火问题。 “没有、没有,我李都匀再不参加科考,怎地,你也要来劝我读书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