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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缓过神。 “此前我还犹不相信姐姐已成了亲,因为姐姐身上并无一点点妇人气息,与那些成了亲的女子是不同的,那时我只以为你为了脱身而诳我,并不以为意,未曾料到今夜竟能亲见姐姐夫君,且他还对我笑过,如今我不得不信了。”夏遇瑶声音不再似方才那般轻快,“姐姐的夫君看上去真是一表人才,与姐姐确是般配的,尤其他的眼睛,笑的时候就像会说话一般。” “三郎最爱听人夸他的眼睛,要是你当面这样讲,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刘绮瑶暗自惊叹她的观察能力,难道沾了男人真的会变得不一样么?因怕露出马脚,她只将话引到李都匀身上去。 “姐姐,我怎可能当姐夫的面这样讲,我可没有那样的胆量。” “我才不信呢!” “为何?” “那日你面对百十号男子,难道是不需要胆量的?怎地今日区区这样简单的话,就没了胆量。” “姐姐,你居然还提那日的事情!”夏遇瑶嘟起嘴巴,嗔道。 “是是是,姐姐错了,我再不提的。”刘绮瑶不再逗她,正色地问她,“对了,选亲的事情后来如何?你家人怎么说的,你自己呢,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夏遇瑶淡淡回答,“现今只能等事情慢慢平息下去,亲事亦再别提了,我只怕将要等成一朵残花了。” “妹妹亦不用着急,许是姻缘未到罢。” “我怎能不急,我已将满十八,同我一般年龄的都早已经出嫁。”夏遇瑶如今正愁嫁,“说起来到我家问亲的亦不少,只是我左挑右挑,竟没遇到一个合心的。家人拿我没辙,才让我自己抛绣球,偏偏——” “欸,你也不能全怪姐姐罢,”刘绮瑶无辜道,“那一日我真的没有将双手举起,这个你总该看到的。” “我只怪姐姐男装太风流,迷了我的眼。” “再别说那些过去的、没用的了,现今你要振作起来,再仔细选一个罢。” “如今我是没那样的心情了,家人个个都还在笑我呢!”夏遇瑶喝了一口甜饮,“之前我原本欲与姐姐们一同到襄阳寻我大哥散心,他们一家便在襄阳的,且料爹娘都不答应,说甚么襄阳不安全,我看你去了又来,哪里都没少,以后我再寻机会去罢。” “原来你大哥亦在襄阳!” “嗯,我大哥是一位将军,在襄阳任职。” “说来真巧,前些日子赵姐姐的夫君说带她去见夏将军一家,只不知那会不会恰是你大哥。” “这么说,赵姐姐的夫君亦是一位将军么?” “正是的。” …… 不知不觉已近三更,然她二人仍意犹未尽,只因那百灵在一旁催了两次,说再不回家便要挨罚,夏遇瑶方不得不起身告辞。 临别前,夏遇瑶又道:“姐姐,本以为我们不会再见,却又在这团圆之夜巧相见,可见你我缘分不浅,不定他日还能再见的。” “但愿如此罢!”刘绮瑶回道,“回家路上多当心呀!” “我家距这儿很近的,只拐过去便到。妹妹告辞了,祝愿姐姐和姐夫归途平安!” “遇瑶妹妹,你多保重,他日若得如意郎君,记得捎信给我。” “绮瑶姐姐到家以后,有空亦要给我来信。” 二人依依惜别。刘绮瑶站在客店门前目送着夏遇瑶,直到她拐到另一条街,她方转回身。 上了楼,到了房门前,刘绮瑶对春春道:“你自去歇息吧,不用伺候了。” 春春答了是,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刘绮瑶以为门关上了,扣了扣门阀,没听到屋里有反应,她便推了一把,门便吱吖一声开了。 床上的李都匀听到扣门声,只迅速侧身面朝向里面,装作睡着。 原来,在街上刘绮瑶与夏遇瑶说话的功夫,他已从春春那里问出了事情的大概,原本亦不甚在意,尔后见夏遇瑶跟了来,到了客店之后,刘绮瑶竟对他置之不理,且他左右不见刘绮瑶回来,悄悄地到楼道边看了几次犹见她们谈兴正浓。 于是他将夏夏叫来,令她把她们相遇、相识的缘由一五一十、不漏丝毫地道出,尔后他回到屋里,独自胡思乱想了很久,又总不见刘绮瑶回屋,最后心里竟越来越酸,只觉得现今连女子靠近刘绮瑶亦令他难以容忍起来。 如今再想起起孙道长那时的话,他不得不信了。 62、第62章 刘绮瑶进了屋,将房门关上,扣好门阀。因不见李都匀,她便到床边瞅了瞅,只见他背朝外面一动不动,只以为他顽累了,已睡着。 她兀自倒了水,卸洗妆容,将发钗摘去,亦准备上床睡觉。 复回到床边,只见李都匀在床中间排成了一个大字,刘绮瑶知道往常他睡觉从来不是这样的姿势,因而已猜到他是装睡,故以为他要与她笑闹。 只是,此时刘绮瑶心中有些低落,先是别了她赵姐姐,到鄂州之后,因心中不忍聚散匆匆,故她对夏遇瑶之事亦只字不提,更无打算去寻她,然临走前的这团结之夜偏生却又在街头巧遇,然巧遇也便罢了,只是相聚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时辰,这接连而来的分离令她伤感,只觉这人生,欢乐确是短而少。 别了夏遇瑶之后,在回房的短短百步之中,她只心中长叹,回临安之后,身边再,无如此的姐妹! 因而适才洗脸卸妆之时,她独自对着铜镜呆了一会儿。 “三郎,三郎——”刘绮瑶柔声唤道,“你要我睡外面还是里面?” 李都匀前后根本没睡着过,适才听到刘绮瑶扣门之时他才闭上眼睛,却不曾想到她进屋后走到床边却未发声,又匆匆转身离去,事情并未按他的期待发展。 刘绮瑶走开之后,他偷偷地探头瞄了她好几眼,只不知她呆呆地坐着想什么。 直到听见刘绮瑶起身的动静,他才急急忙忙地在床上排成大字。 因而此时,刘绮瑶的话他自然亦是听得清清楚楚,却一动不动。 “三郎!”刘绮瑶暗想着,莫不是已真的睡着了,于是伸手摇了摇他。 李都匀依旧不理会,只将头偏到一边。 她知道他不是一个睡眠深的人,却想不明白为何他不理自己,故而又推了他一下,勉强笑道:“人们每常说,生闷气使人丑陋。三郎你是怎了?” 李都匀这下再,也忍不住,一骨碌爬起来,回道:“你也知道我在生闷气么?我还以你不知的!” 只见他一脸不快,刘绮瑶实在不知他在唱哪一出,明明从黄鹤楼回到客店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她懵住了,只能无辜地望着他,待他继续往下说。 李都匀本欲发作一番,然见刘绮瑶神情懵懂,双眼无辜,一时间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