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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洗干净。我们,打扮你。你,侍奉,大王。” 然后领他走到一道帘子后面,有澡桶,里面热气腾腾。伸手就要脱他的衣服。 桢卿黑着脸道:“我自己来。” 侍女乐得清闲,待在外面。 桢卿一边默默地洗,一边考虑对策。拓跋鸢见自己没什么用,就想拿来当暖床的吗。罢了罢了,见机行事吧。 帘子被拨开,一张被热水熏得有些发红的脸出现在侍女们的眼前。 这个中原人长了一张太别致的脸,不同于西疆美人的艳丽,眉眼细长清丽,一粒红痣仿若一点血,衬的脸色白的惊人。 侍女暗自在心里惊叹了一下,觉得有些怜惜,这样出尘的美人…… 桢卿默默地任由侍女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突然,外面一声轻响,他敏锐地听到了一点轻微的脚步声。 “啊!” 伴随利刃刺入肉体的声响,侍女发出了惊慌失措的尖叫。桢卿猝然转身。楚西一手拿着把短刀,一手丢开尸体。一双眼睛亮的骇然。 “桢卿!快跟我走!” 桢卿立刻起身,飞快地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一匹战马候在帐外,楚西扶着桢卿上马,自己也随后翻身上马,狠抽一鞭!战马吃痛,横冲直撞地往前跑。 “俘虏跑了!”伴随着大喊,西疆士兵紧随其后,几只利箭破空而来。 拓跋鸢正在帐中议事,闻声立刻起身,拿起挂在一边的弓箭,踏出帐门。对着快要消失的身影,挽弓拉箭! 楚西闷哼一声,抖了一抖。桢卿着急道:“你中箭了!” “不碍事。” 迅疾的马蹄声裹挟着风声,眼前的场景迅速地向后略去,桢卿抓紧了楚西的袖子。 “没事了,逃出来了。”楚西又说。 “嗯。”闻到血腥味的桢卿觉得有些鼻酸眼热。 不知道跑了多远,楚西终于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脚一落地,就腿一软跌坐在地。桢卿吓了一跳,连忙从马上下来扑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去看他背后的伤,伤在左肩胛下,血已经浸透了衣衫,箭簇深深没入皮肉之中。 桢卿脸色瞬间就变了。 楚西把手中的利刃递给桢卿,道:“帮我把箭杆砍断,不碍事。” 桢卿接过那把刀,冷冷地说:“趴好。” 声音跟冰淬过一样,楚西没听过桢卿这样说话,下意识按他说的趴在地上。桢卿半跪在他身边,一点点把被血浸湿的衣服划开,露出伤口来。拓跋鸢使用的箭是带倒刺的,楚西带伤骑马,伤口愈发皮肉翻卷,显得狰狞。 桢卿皱着眉毛,拿袖子轻轻地把血擦掉,幸好他的衣服刚刚被侍女们换新的了,足够干净。 桢卿深吸一口气,上下就是两刀,伤口割开,楚西顿时一声嚎叫,像砧板上的鱼一般弹跳了一下。 “别动!”桢卿厉声喝道,沙哑的嗓音几乎有点破音。 楚西顿时不敢动了,虽然背上火烧火燎的疼地他想哭爹喊娘,不对,没有爹可喊了。楚西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 楚术去世数月,这是头一回,他能用堪称坦然的态度面对了。 桢卿似乎对他背上的伤处理了一下。 然后才扶着他坐起来,让他左肩靠着自己。 楚西转过头看桢卿,好像瘦了很多,不过气色倒是不错——不对!他怎么跟姑娘似的涂脂抹粉了! 楚西猛的坐直,疑道:“你干什么把脸弄成这样?” 桢卿别过脸:“拓跋鸢干的好事。” 楚西纳罕道:“他又不是山大王,强抢什么民女啊?再说,你再怎么好看,那,那也是个带把儿的啊。”他这话说的理不直气不壮,实话说,他自己就对别人有些非分之想,楚西感觉血液的流动都加快了。 桢卿瞬间就火上头了,好不容易逃出来,自己都还没问他干什么一个人就敢闯龙潭虎穴,他倒好,纠结起这个来了。 桢卿立刻就狠狠瞪瞪了他一眼:“不知道龙阳断袖吗?” 楚西却突然打了一个激灵,飞速靠近他的脸,一脸紧张道:“他……他……他没……” 桢卿用吃人般的眼神直盯着他,楚西一脸紧张,大片的恐慌藏在他眼睛后边,悄悄的探了个头。 若是他……,我该来早些!楚西不由自主的想。 “没有。”桢卿一见他那一脸七上八下,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叹了口气,神色罕见的温柔了:“你不是来了吗?” 侍女们的手艺真的是好,脂粉遮住了桢卿一脸的憔悴,也柔和了他甩不掉的三分冷硬。眼角的一点嫣红,把桢卿吝啬显露的一点温柔晕染了个十成十。长发披散,一缕发丝顺着白皙的脖颈落在清晰的锁骨上,没入衣领。一双澄如秋水的琉璃色眸子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楚西感觉莫名地有些晕乎乎,有些不敢直视得转过头。只在心里默默道,桢卿真好看,怪不得拓跋鸢也想抢了去,不过,桢卿只是我一个人的。 楚西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经历了这么一遭,显得脸皮跟一块破布似的挂在脸上,简直可以用嶙峋来形容。这张嶙峋的脸上挂着小姑娘怀春似的笑容,违和地像姑娘们在怒吼的黄河中嬉水似的,不见娇羞,但见诡异。 桢卿却天赋异禀的从这摊子违和中品出了点甜,也笑道:“好了好了,楚大将军,我们现下如何?” 这话像一瓢凉水似的浇在了楚西怒放的心花上,楚西怏怏道:“军令交给那混账了,拓跋鸢头天才威胁我,第二天圣旨就到了,我没法……我就自己跑来救你。” 桢卿摸了摸他的头,道:“无妨,幸好你没抗旨。” 楚西环顾四周,道:“不好,我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桢卿道:“司南带了吗?” 楚西闷声道:“没有。” 桢卿立刻就在刚才随手摸过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 这边严非刚好撞上了拓跋鸢的□□口。竟然被人单枪匹马地从自己营中把人救走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拓跋鸢把看守的通通砍头,再气势汹汹地攻打过去。 严棋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虽说他是个武举状元,但多半有些严世高亲故的加分,只能纸上谈兵,打打流民土匪。拓跋鸢发现对方换人了,讨人嫌的军师不见了,上战场如打鸡血的将军也换人了,领着如狼似虎的西疆士兵追着严棋打。严棋叫苦连天,苦苦支撑。 兵权你是拿到了,但也要看你拿不拿的稳呀。 苦不堪言的严将军,上去的奏折全是战败的消息。 楚远之面沉似水,责问道:“不是说西疆战事已平,为何又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严世高,你给朕解释一番!” 严世高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承受着天子之怒的他头上都